徐振武

小时候，听老人们讲，乳山河的形成有个美丽的传说。话说神话中的杨戬，又称杨二郎，民间称呼二郎神，在西游记中的二郎神勇战大闹天宫孙悟空的故事，应该说家喻户晓。远古时期，天上出现了12个太阳，炽热的太阳将大地烤的寸草不生，民不聊生。玉皇大帝为了拯救人间万物，造福利民，特派自己的亲外甥二郎神，挑山赶太阳。就这样，每赶上一个太阳就用大山把它压住。追呀赶呀，把11个太阳都压在了山底下，剩下一个太阳，二郎神挑着两座大山继续追赶，由于这个太阳藏在蚂蚱菜（马齿菜）底下没有找到，恰在此时玉皇大帝从天宫急促赶到岠嵎山麓南，下达命令，说留一颗太阳在天上值班，从此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万物才得以生长。蚂蚱菜由于救过太阳的命，所以它从来不怕太阳，从地里拔出来，太阳也晒不死它，它开的花又叫太阳花。就在玉皇大帝下达命令的同时，二郎神由于追赶太阳过度疲劳，刚想休息，突然眼前一黑，不小心晕倒在地上，他挑的其中一座大山撸秃（同秃噜）在东北方，后人取它的谐音“鲁济山”（乳山寨镇北，育黎镇南交界处）；另一座冒秃在西南面（冒秃，乳山方言，扁担两头各镶一小木寨儿，绳扣冒过小木寨儿就脱落了），取名“帽山”（育黎镇南乳山寨镇北），玉皇大帝下达命令的地方取名“玉皇山”（乳山寨镇岠嵎山麓南面），扁担蹦落在鲁济山和帽山的东边，形成了一条美丽的“乳山河”。

乳山河古称厥水、厥港水、解放前称垛河，建国后改称乳山河。乳山河全长65公里，流域面积 1015平方公里 ，为乳山境内最大河流。乳山河发源于乳山西北的马石山南麓的垛鱼顶，向南流经崖子、午极、诸往、育黎、乳山寨、夏村、乳山口等镇入海。沿河两岸形成了冲积小平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笔者孩童记事起，不到70 年的时间里，乳山寨镇入海口处，冲积出向南延伸约五六公里的陆地面积，名曰“马草里”。我国黄河、长江两条大河都是由西向东流入大海的，而乳山市境内的乳山河、黄垒河两条大河却是自北向南流入黄海的。新中国初期，乳山河河流时常闹水患。故此，1959年，县委县政府经过勘查设计，组织民工在乳山河上游、龙角山村北，两山相峙的峡口处，开始了龙角山水库的一期工程，1997年又开始了第二期工程，经过三年扩修，原来的中型水库，扩大为拥有亿万立方蓄水量的大型水库。2002年10月，对水库工程进行了除险加固。水库罐区始建于1965年，开灌至2008年，灌溉面积约4万余公顷，这对乳山农业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龙角山水库现在已成为乳山市区供水重要源地，保证了工业和市民生活用水。乳山河在笔者记忆里，河水始终不浑浊，清澈见底，从不断流，只有在暴雨成灾时，河中才呈现出与黄河一样颜色的泥汤褐色。平时冲积的沙质，洁白如玉，这对乳山城镇建设及沿河两岸老百姓修盖民房无疑起到了不可替代作用。但，极个别乱採乱挖的现象今天依然存在，造成了下游河床海水倒灌的现象。据有关消息，乳山市委市政府除加大对挖沙、採沙管理外，将有可能在乳山河的下游修筑河坝，建造地下水库。

笔者的家乡乳山寨镇盘古庄村就坐落在美丽的乳山河畔西岸，离乳山河不足一华里的距离。作为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片水土的家乡父老，对家乡的母亲河——乳山河有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情，乡亲们自古至今都亲切称乳山河为“东大河”。说您干什么去了，我到东大河推沙了，或我到东大河洗衣服了，或我到东大河浇地了，或我到东大河抓鱼了，或我到东大河洗澡了等等。回忆童年时期几个发小光着屁股在河中戏水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那时乳山河水中只有一群群小白漂鱼、小鲫鱼、小麦穗鱼和偶尔出现的小山条鱼等几种鱼类和河蟹。记得有一年秋天跟哥哥到东大河用旋网（一种捕鱼网具）捕白漂鱼，哇！好过瘾，一大群小白漂鱼被扣在鱼网中，网绳一收白花花一片，足有二三十条，那天几网就捕到了十几斤。回家后，母亲洗净后用白面在大锅里用油炸了一下，毫不夸张的说，那个鲜那！那个香啊！想起此事，至今还在回味，流口水。利用晚上，约上几个小伙伴到东大河照蟹子是常有的事。用废弃的自行车旧轮胎、废弃的竹扫帚点燃或手电筒将光束照在河流清澈的水中，蟹子在水中见到强光一动不动，令你任意擒拿，一晚上下来也能捕捉十几个蟹子。还有一年，笔者在东大河玩耍时，猛然碰到大人用拾粪的三齿铁叉在叉鳖，返回后，因自己没有铁叉子，就用粗铁丝自造铁叉子，约了几个小伙伴一同前往。果不其然，还真行，笔者在东大河靠近岸边断流处的小水湾中，叉着叉着，碰到了一个较硬的东西，用手一掀，哎呀！好大的个儿，这家伙足有三斤多重。正在忙乱的同时，其他小伙伴儿蜂拥而上，先后从小水湾中摸出了六个大小不一的家伙，据笔者猜测，可能是“一家子”。

春日嫣嫣，万物复苏。乳山河畔上的无数芦苇笋，急切地穿透枯茬败叶，争先恐后的吐露着新芽，吮吸着甘露般的春水。数日不见，便齐刷刷将河堤染成了一块长长的绿带，我们几个孩童顽皮的拔出笋芯生吃。夏天，繁茂成荫的芦苇已长成一人头多高，远远望去那是一片随风起伏的绿色海洋。几个发小在大河中洗完澡后，光着屁股在芦苇丛中玩捉迷藏。大约在上世纪60年代，笔者与几个小伙伴就在芦苇丛中玩耍，突然发现靠近芦苇荡的玉米地里，有一只像狗一样灰杂色庞然大物，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凶巴巴的，从来没看到这么大的狗，猜测可能是狼，我们被吓跑了，这是笔者一生见过的最真实野生狼。秋时，天高云淡，风清气爽，那簇拥曳的苇穗像一支饱蘸诗情的妙笔，流淌着不可言状的神韵，把整个河堤装点得美轮美奂。大风吹过，茂盛密匝，亭亭玉立的芦苇秆，依风顺势斜偏一片，苇秆顶端洁白的苇花随风飘摆，一片白花花的绒球，在河畔上空飘洒，给乳山河点缀了一道银白色美丽的风景线。初冬，是寒露与白霜染红了芦苇的叶子，鹅黄色的芦苇秆高达三米有余。故乡人管芦苇叫“红叶芭”，素称“芭草”。提起芭草，上去岁数的人无人不知，没人不晓。乳山民间盖房子除了用高粱秸扎把子外，基本都用芭草编笆。那时进入冬季，生产队社员用镰刀进行收割，捆成草个儿，在现场将“红叶芭”分成一、二、三等，码成长垛，抓阄分配。“芭草”分回家后，长秆一般一米半到三米刷出来编笆，留作自己盖房用；或打成苇箔用来做囤子，囤（或晒）地瓜干、花生，玉米等。过去农村扎戏台都用苇箔遮挡，不用者大部分推到集市上卖掉，次草做烧柴。

那时，乳山河上游虽然修了龙角山水库，起到了一定抗洪作用，但由于常年失修、河床淤高，河水有时还是发怒无常，“水漫金山寺”。特别是夏秋交替之际，这季节，暴雨连连，咆哮的河洪将两岸小平原吞没在汪洋之中。因而，上世纪70年代中期，县委县政府决定，动用全县的人力，组织民工实行“人海战术”，肩挑人抬的大会战。无数小推车：堤上堤下、后推前拉、车梭如织、构成了一幅“百团大战”汇宏场面，时称“战山河”。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将河床高出部分的沙丘淤岛搬到乳山河的两岸，垫高长坝河堤，基本解决了河洪“撒野”的局面。特别是近几年，乳山市市委、市政府加大对乳山河投入的力度，改造工程全部机械化，既省工又省力，实施了彻底的“整容”手术，如今的乳山河面貌一新。

往时家乡的芦苇，花开花落，年复一年，牵动着笔者的美好记忆，多么再想闻闻家乡芦苇的气息，听一听芦苇丛里的啾啾鸟鸣，欣赏那片芦苇迎风招展的景色；多么留恋儿时在河中不会游泳的“狗刨”动作；多么留恋在河边洞穴伸手掏蟹子的乐趣；多么留恋洗澡时，将小伙伴儿的衣服藏在芦苇丛中，光着屁股满世界找的那些“恶作剧”滑稽场面；多么留恋在岸上田间劳动休息时，跑到河中心，双手捧起甘甜清凉的河水痛饮一番的感觉······。家乡的乳山河，如今已变的美丽清秀，长流不息，流水不腐，水质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乳山市被誉为长寿之乡是名不虚传的，这与家乡的土壤水质有着很大的关系。家乡的山美 ，水美，人更美！在市委市政府精心设计打造下，让美丽的乳山河发挥更大的作用，将世世代代造福乳山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