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 面 子

小赵刚调进局机关不久，就遇到了让他烦心的事，经常买一些他不想买却又不得不买的小商品。

说起来这事还得怨他的主任，是主任首先抱了一纸箱子皮鞋来到办公室，说是外甥在鞋厂分的，请大家帮忙销几双。大家一听，也无法说出不买的理由，纷纷地就都买了一双，小赵当然也不会例外。鞋买了以后，他们心里却不自在，这鞋市面上50元钱还没人要，而主任却卖80元，未免太损了点。但损归损，鞋又不能不买，多花一点冤枉钱，买的不是鞋，而是主任的面子，这一点，谁心里都有数。

往后的日子，大家都不同程度地带来一些小商品，以各种借口进行推销。这就苦了小赵，初来窄到，谁的面子他都不能不买，家里的“滞销物品”日渐增多，妻子便给他白眼，骂他窝囊，家庭战争逐渐升级，小赵有苦难言，不知如何是好。

星期天，小赵正在商场门口溜达，忽然听得“hello”一声，他扭过头，见一个外国人向自己走来。他仔细一看，也高兴地“hello”一声迎上前去，与洋人抱在一起，叙说着别后之情。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女会计老马经过此地，看见这一幕，心里就想：莫非小赵这小子还有一位外国亲戚？带着这个疑问，第二天一上班就问小赵。小赵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就笑笑说：“是呀，他是我姑家弟兄，美国著名的大商人，跟那家外贸商场有业务联系。”小赵信口胡吹，目的是想借外国亲戚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其实，那个外国人是他大学时的同学，只是随团来中国旅游而已。

大家听了，都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小赵。老马说：“这下好了，以后我们想买点洋货就找你。”

为了不在大家面前丢面子，小赵只好硬着头皮，扬了扬眉毛说：“没问题，最起码也能搞个批发价！”

牛皮是吹出去了，等大家真要叫他帮忙时却犯了愁，这怎么买呢？人家本来就不是商人，再说即使是商人，还不知什么时候来一次，找都找不到，还能让人买东西？有了心事，小赵回家就唉声叹气。妻子见状问其原因，小赵便把发愁的事说了。

妻子听后，眼睛一亮说：“这下好了，咱发财的机会来了。”

小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发什么财，别失财就不错了。”

见小赵懵懂，妻子就如此这般地开导了一番，说得小赵点头称是。

这天，小赵也抱着个大纸箱子，呼哧呼哧地进了办公室，进门就喊：“这是从我同学那里弄的一批羊毛衫，真正的美国货，物美价廉，式样新颖，大家看看货色，合适就买，不合适就送回去。120元一件，外贸商场可是要35美元的，不信大家可以去打听打听。”于是，大家的脸上就放出光彩，围上来，一件一件地看商标，看色泽，一边看一边说：“小赵你说哪里话，这么便宜的东西，我们怎么能不要呢？”他们心里都清楚，35美元和120元的比例关系。不一会儿，一箱子羊毛衫没走几个办公室就全卖光了。 后来，小赵便不时地从小批发市场里搞一些贴着洋文的货到办公室来卖，人们也兴趣盎然，心甘情愿地多次买着小赵的“洋面子”。没有多少日子，小赵的腰包就鼓了起来，他乐滋滋地想：妈的，想不到老婆这招挂羊头卖狗肉的法子还真管用呢！

 山东省乳山市质量技术监督局

      刘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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