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开的日子

作者：寒梅，朗诵：艾佳

小时候的家，门前是一片菜园，靠路的一侧都用棉条或刺槐树枝围上了篱笆。这样，各种颜色的牵牛花象天女撒花一样，在夏天纷纷都爬上了篱笆，起先是缠缠绕绕的藤蔓，后来是交织着花开。象小喇叭一样，早开晚合。

小时候的我，扎了两条马尾辫。每每穿过篱笆墙中间的小路去姥姥家的时候，总是随手摘两朵别在发上。到了姥姥家，牵牛花还鲜艳着，等得到姥姥笑眯眯一句夸奖：“小妮子，真俊哪！”，牵牛花也就慢慢打蔫了。这就是小小的我，小小的满足和幸福。

还经常同小伙伴一起在篱笆墙跟前摘牵牛花，像模像样地放在嘴上摆吹喇叭的姿势。玩儿够了就把花儿放在手心里揉搓，搓成了粉红色，绛紫色甚至是蓝色的汁液涂嘴唇、涂指甲。

后来，长大了离开了家。我也一直梦想着自己的门前也有这么一帐牵牛花从夏开到秋。只是，我的家都是远离泥土的楼房，楼下的花园属于城市的园林也不种这山乡的小花儿。偶尔也只能从未开垦的土路旁或山坡地看到随意蔓爬的牵牛花儿。看到牵牛花，总不自觉就想到儿时的乡村，儿时门前的那一片绿油油的菜园和篱笆墙。

蹲下，看着不同颜色大小不一的牵牛花，内心是一份无法名状的喜悦，也是小小的。朴素的花儿，有着它野性的静美。喜欢它，是因为它远离喧嚣。喜欢它是因为它有着乡村烟火的味道。温暖而单纯。

摘几粒种子握在手心放在兜里，当春天阳台上的花儿都开始发出新芽的时候，我把这些种子埋在了不同的花盆里。一个夏天过去了，当阳台上的花儿次第灿烂的时候，不见牵牛的踪影，哪怕发个小芽中途夭折了也没有。难道它真的是不属于这样中规中矩，阳光空气和雨露都被挡在窗外的空间，它是属于自由怒放的广阔天地。

总是相信，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有其灵性。朋友说，草木有情须待。当眼睛天天与花草对话，浇水松土，藏在泥土下的牵牛花也开始感知得到来自心灵的关爱。发芽，结蔓，攀藤。不同的花盆长出了好几棵不同叶形和花色的牵牛花。任它的藤蔓无拘无束地顺着阳台花盆里的花枝，墙壁，晾衣架，一直爬，一直开。开过了夏末，开进了初秋。因了这些恣意而生长的牵牛花，它的随性，它早开晚合的俏皮，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也显得别有生气。

早上，凉风习习，吹得花枝微颤。染了秋意的高阳照进阳台的时候，看到牵牛花已经结了种子了。捏碎了圆鼓鼓的种子苞，是几粒黑色的小种子，把它们顺手丢在了花盆里。我想，明天春暖花开之时，已经在此安家的牵牛花会按时发芽，生长，繁茂，开花的。

虽然小小的空间阻隔掉高远的天，但牵牛花开的日子里，依然梦回童年，奔跑田野。

寒梅，某外企行政副总，人到中年的一位普通女子，乐观，开朗。行走在文字的边缘，收集散落的光阴，抚摸小小的温暖。希望自己老了的时候，把这些文字打印出来，坐着摇椅戴着老花镜，陪着老伴儿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