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马掌 正在消失的民间技艺

 

刘吉光

 

    近日，到华夏城办事，看到了久违的一幕——一位师傅正在给马戏团的马钉马掌，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

    在我未上小学前，村里有一处铁匠铺，有一位师傅专门负责钉马掌，那叮叮当当的铁器打击声，宛如一曲优美的打击乐，常常引得我们这帮混小子有事没事总爱往铁匠铺跑，最多的就是看师傅做钉马掌的活计。

钉马掌就是用一个马蹄子型的铁片，直接用钉子钉在马掌里面，马掌的外面是角质层，跟人的指甲一样，钉马掌的作用就是防止牲口在行走或奔跑时过度磨损脚掌，从而保护了牲口的蹄脚。

钉马掌是一个力气活。钉马掌的场所比较简易，一般是用碗口粗的三棵硬杂木搭成“门”字型木架，架子的两端深埋并固定于地下，高度比牲口高，在门上端的横木上安装两个铁吊环，钉马掌的师傅就把牲口拴在木架子的中间，用绳子将牲口前腋和后胯捆好，以四蹄刚着地面为宜束缚在木架上，使之没有回旋余地，目的是即防止牲口发脾气伤人又方便钉掌。

在整个钉马掌的过程中，固定及束缚牲口是个关键环节，牲口具有野性不易驯服，且其力气比人大几倍，马掌师只能凭经验与之斗智斗勇才能降服它。上掌时，抬起一个马蹄入在一个木质的小凳上，先用夹钳将旧的残掌剔去，然后用一把带柄的类似鲁智深的月牙铲（但那月牙铲的刀锋是凸出来的），一端顶在腋下用肩膀发力，压着木柄往下按，用力才能铲除牲口蹄上老化不规整的角质层。削下的马蹄角质层，据说是一味中药，也的有说可以做养花的肥料用，所以常常有老年人来捡拾备用。

切削是个技术活。这一过程要掌握好火候，只需将蹄子上的老角质层切掉就行，不能切得太深，万一切到里面的肉，牲口就会因疼痛而反抗，就容易伤人。切好后，再用一种特制的钉子把“U”型铁掌钉在蹄子上，上钉子是有讲究的，钉子在铁掌预先冲好的钉眼里呈45度角向外斜钉进去，其穿过的部位正好是蹄子的角质层，不能触及牲口的皮肉及神经，否则就影响了牲口的走路与干活。

等四个蹄子都掌好后，将牲口松梆牵着走上几圈溜一溜，掌马师观察前后蹄子的情况，看一下牲口有无不舒服之感，走路是否正常，确认无误后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钉马掌是一个危险的活儿。牲口和人一样，也有不听话或突然烦躁的时候，这时候即使再有经验的掌马师也难免受伤，因此，在操作时，除了牲口的主人协助掌马师打下手外，掌马师往往从保护自身做起，工作时穿上特制的围裙，保护胸部和腹部，可以说大多数掌马师都被牲口踢过、踩过，身上都留下了伤痕，据在威海华夏集团负责给马戏团掌马的蒙古族掌马师巴依尔说：“有一次钉马掌，一匹马不老实，结果一不小心将钉子钉轧到自己手上”。

钉马掌作为一种技术性很强的专业，不仅要学会打铁的手艺，而且还要懂得很多牲畜的相关知识，如在切削角质层时发现蹄子有炎症等毛病，还要对其进行医治和处理，所以在现代的一些国际性马术比赛中，掌马师的地位举足轻重，正像一首民谣所说的“缺了铁，蹄铁卸，蹄铁卸，战马损，战马损，骑士绝，骑士绝，战事折，战事折，国家亡”，真是管理无小事，细节决定成败，一个小小的马掌损坏，就导致一个国家的灭亡。

现在各种机械早已代替了牛马骡驴等大牲畜，掌马师这一行当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科学技术发展的今天，也不必为之婉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