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回眸

 

文/ 山菊满坡

 

我骑着车往家疾驶，快近红绿灯了，人行道上一个妇人一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一手抚慰着自行车后座婴儿筐里的一个幼儿，不知这孩子是她的孙女还是孙子还是外甥。

红灯亮了，我紧急刹车。妇人推着自行车要过马路了，这时候我才有机会好好注视那个车座后面大约有三四岁的幼儿：净白柔嫩的脸儿，黑玛瑙一样的眼睛水汪汪地清澈，黑里透红的一种发质，象婴幼儿奶粉广告上的那个漂亮娃娃。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宝贝用一对忽闪忽闪地大眼睛，很严肃地看着我。

看着小家伙那一脸的严肃，我本毫无表情的一张脸，突然就想起儿子常和我玩的一个游戏：“一不许哭，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小黑手，四不许露出大白牙…… 而我常常憋不住笑，引逗得儿子也哈哈大笑。”我在这个孩子的注视下，脸上不自觉地就朝孩子露出了一丝笑容。

妇人骑上了自行车，可是一个画面却映入我的眼帘：我看见那个宝贝自见到我的那一时刻起，眼睛就没离开我的脸。妇人的车子在行驶，宝贝在车座上却扭过头来继续看着我，因为我一直是朝着宝贝在微笑，起先由抿嘴最后咧开了嘴，我已经露出我的大白牙了。

妇人为了赶红灯，车速太快，已经瞬间离我有点远，可是那孩子却左右晃着脑袋往后扭，我知道宝贝在找我，因为我用微笑一直目送着她们而去的。

微笑只是一会儿，回眸也仅仅是瞬间，这种注视的交流让我感到一种恬淡地快乐。

过绿灯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刚才用怒目圆睁的表情注视这个宝贝，孩子定然不敢再转头，说不定孩子当天夜里就会做噩梦，也许会在他或她的意识里想起那么一张可怖的面孔就哭闹；然而我带着一张微笑面具，确切地说，这是一张由内心往外生发微笑的面具注视着孩子，这微笑对于他或她来说，是多么地亲近，多么地好奇，以致于一直转动着身子去寻找。而这种无邪的回眸，在我的记忆里并不是太多。这无邪的回眸，于我来说又是多么地不可亵渎，多么地不忍终止与它的迎接啊。

孩子很小，他（她）不知道这个回眸有多大的意义，而我是大人，我从这个回眸里明白了，给人一点真诚的微笑，周围的气氛会春暖花开，如果我再给人一点露出大白牙的真诚的微笑，我想围绕我的，连空气也是快乐的。所以我愿意对我伤害过的和伤害过我的人们真诚地笑一笑，把那个无邪的回眸定格，再用文字做一幅画，送给每一个我伤害过的和伤害过我的朋友，我们共同欣赏这幅：永恒的回眸。

 

2006-8-31

 

                                 邮箱:zh809@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