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塞顿开
文/山菊满坡
单位来了一个人,办完了业务,那老哥一支接一支地吸烟,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他开口询问在坐的人:“固定电话的信息费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感觉纳闷,只知道移动电话有信息费,没听说过固定电话也有,忽一人说:“回家问问你儿子有没有用电话点播节目。”
那老哥一拍脑门,说他儿子前些日子很兴奋地向他提起过打电话可以点播节目的事。那老哥紧接着说:“今天回去,那小子这场揍又挨定了。前几天叫我揍了一顿,他在暑假里竟然跑到外村去上网,我有一天从早上一直转着找他一天,也没有找到。后来邻居到一个村里办事,在那个村的网吧里看见过我儿子。可气死我了,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你们看, 这又背着我们打电话点节目。”
“你儿子多大了呀?”我问。
“十二岁。”他说。
这和我儿子同岁的孩子,一下子揪紧了我的心,我们经常看到天真的少年一旦开始堕落,便不免愈陷愈深,终于有一天,在父母的打骂下,在社会的歧视下,在同伴的引诱下,他们一点点地变得满脸风尘,面目可憎。
“你经常打你儿子吗?”我问。
“我儿子挨老揍了,一不学好我就揍。大道理说了好几筐也没用。”他说。
“揍他有用吗?”我问。
“揍着他,当时有点效,过后又照样行事。”他说。
我的心一阵阵地揪紧,劝他不要再打孩子了,可是我又找不到一个灵丹妙药的方法教他回家“治疗”他的儿子。我心里明明懂得,要在孩子成长的每一天给孩子温和的笑脸,给他体谅的眼神,给他上进的鼓励,教他追寻善良的点滴,这不是一日之功。
想起家乡的一棵老柿树,孤零零地在田野里恣意地伸展着枝叶,因为没有别的树与它争阳光,它最终长成了一棵粗壮如伞盖的大家伙。然而广袤的大地上,象那棵老柿树那样孤独而自在地生活着的树木并不占多数,更多的时候,树和树是生活在一起的,就象一片一片一排一排地白杨树,它们在成林的树丛中一定是委婉地争取着阳光,细细长长地向上生长着,长树的日子也不总是阳光明媚的,遇到大风天,可能会吹折了它的枝叶,遇到大雪天,也许会被大雪压折了它的躯干,遇到泥石流,那可能小命也不保了……孩子就和这些树一样,成天生活在孩子们中间,每个孩子在各自的家庭里接受着不一样的教育,于是没有辨别能力的孩子就会被有问题的孩子带出问题来,孩子有了问题,家长有的打、有的骂,更多的说教都显得苍白无力,束手无策的窘迫接踵而来。
不光我一人对那个孩子束手无策,我们一屋子的人都只能劝那老哥别再打孩子了,可是竟然谁也没有奇招点拨他茅塞顿开。
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也是一棵小树,从他小的时候起,我就不允许他的心灵里招“虫子”,我是儿身上的一只啄木鸟,一旦发现“虫子”盯着他,就得及时把“虫子”从他的心灵里叼出,一刻也不敢懈怠。我不敢保证我的儿子日后永远不招“虫子”,但我想有我这只啄木鸟在,他应该能够健康地长大成材。孩子身上的“虫子”是什么东西?是一切不真不善不美的东西。我突然茅塞顿开:啄木鸟是个树木的良医。如果家长对孩子从小起就灌输着真善美的言行,就应该算是一对合格的“啄木鸟”吧?!有了“啄木鸟”的技艺,那孩子当然就不能成为“病树”了呀!
再遇那位老哥,我得建议他,从现在起,教给孩子求真求善求美的渴望。
2006-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