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父的“茶瘾”

                                    □ 徐振武

 

老岳父是乳山寨镇到根见村，那个村庄，顾名思义，不到跟前见不到村，实际情况的确如此，从北面上去大坡后只能见到村东的一角。到根见村三面环山，山峰凸起、层峦叠嶂、交错雄峙、山势陡峭，只有一条村中河的间隙从东面通向大海，河边原来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路通向西乳山口和海阳境域，一个十足“大山沟壑旯”。现在村村修了公路，通了汽车，路况大大改善。据说一九四二年跑鬼子时发生了“孤石河惨案”。孤石河村往南依次就是滩甲庄、人石、到根见，由于村庄较隐蔽，鬼子扫荡时并没有发现这个村，因而有幸免遭一难。老岳父虽然只读过高小文化，可当时确是村里的“文化人”，虽说不是村里什么“领导”，村里有打架斗殴的都愿意找他去说和说和，写对联的、写契约的也找他，加上他是村里最高辈分，村里人都非常尊崇他。

老岳父虽然去世有几年了，但他的为人处事、生活方式仍在我的脑海里徘徊。四十八年前，通过我的父亲以朋友关系要我去他家走亲戚，第一次见面，他那温而文雅的形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岳父有四女一子，最小的是儿子，大女儿是我的妻子，也就是现在我的老伴。那天最让我难以忘记的是他那烧水的方式：在院子里用三块砖头立起来一个临时“小灶”，上面放一个燎壶，下面用松柴毛或松柴小枝枝点火烧壶 ，烧毕，然后给泡上了一壶

浓浓的茶。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老岳父对茶情有独钟。我们结婚以后，每次到他家第一个动作就是烧水泡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烧水的方式用煤油炉、液化气代替。估计老岳父一生喝茶的茶龄也有六十多年。不管他当初知不知道喝茶能否长寿或者对身体有什么好处，但用乳山寨一带流行的歇后语，叫做“张家保推小车好乐”，他就好喜这一口。当然烟酒茶不分家，他也喜欢喝酒和抽烟，每天两顿酒，每顿二两，喝酒的方式跟别人不同，都是一次性“一口扪（音）”。

我参加工作以后，每年春节前都给他弄一斤最好的茶叶，留待春节后出门送给他，以表孝心。他喜欢喝茉莉花茶，不喜欢喝绿茶， 那时绿茶很少见。我在县木材公司工作时，正处计划经济时期，除调进大部分东北计划内外木材外，还有一小部分计划内农具材的“南木”需要业务人员前去调运，每次总是叫他们捎来几斤福建、浙江、云南一带的茉莉花茶。每次问他茶叶味道如何，总是回答的很简单，好，好，挺好！因此我在到根见村获得了“孝顺女婿”称号。我退休以后，临到春节前，依然到茶店给他买上一斤，值得惊叹的是他基本能品出茶的质量，茶的价格，八九不离十。他对茶的“爱恋”程度达到了极致，“宁可食无肉、不可饮无茶”。几十年如一日，天天喝，时时喝，吃饺子、面条、大米饭时，总是倒上一些茶叶水就着吃，他说这样吃非常香。有时剩下的“茶根”也嚼着吃掉，一壶壶浓浓的茶换来一辈子对茶浓浓的情。

老岳父一生没得什么病，身体非常健康。那年夏季，他说他肚子鼓起来了，有点不对劲，要求到医院看一看，我说可能最近胖了，正常现象，最后还是去看了医生，患胰腺癌。真应验了人们得出“经常小病能长寿，健康偶病准送命”后一句的结论。病情虽然瞒着他，但他已猜到得的什么病。临去世前二十天还能骑自行车，并在街头打麻将时跟他的麻将友说，我得癌症了，永别了。胰腺癌发病前最大的征兆是饭量骤减，或吃不进饭，看似没什么毛病，医检也较难。去世前夜，正好是我在医院“陪床”，我跟他交谈，头脑非常清醒，并说他得这种病肯定熬不过去了，果然 小舅子早晨接班后半小时来电话说他去世了。直到去世前，他的牙齿完整、耳不聋、眼不花，这与他一生喝茶有很大的关系。他是87岁去世的，无论从年龄上或身体健康程度上看，他并不算长寿，不过这里有个鲜为人知的悬念令人费解。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喝茶是有益健康的，特别是中老年人。据考证，中国是茶的故乡，世界上最早的野生茶生长在云南山区，后经四川、秦岭向内地，并经印度等国引向世界。《淮南子》称“一日遇72毒，得茶而解之”，自唐朝后饮茶风行全国。茶有驱散疲劳、清思、明目、固齿、生津止渴、利尿、止泻、清热解毒、镇咳平喘和消食减肥等功能。老岳父原来生前身体那么健康，据我估计至少能活到95岁以上，然而，事与愿违，他却不到90岁离我们而去。既然古医讲喝茶能解72毒，怎么会得癌症呢，百思不得其解？根据我对身边事物观察与思考，答案是找到了，是否正确，留待世人去品味吧。大家都知道，上世纪乳山有个经营煤炭的公司，该公司100多员工，就有七八个人死于癌症。死亡原因跟“煤”有关。煤中含有硫磺、汞、苯、多环芳烃等致癌物质。长期接触，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危害。老岳父1989年从到根见搬来黄埠崖居住的，他住在老化肥厂坡下的平房里，由于老岳母过日子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非常细，院内有个机井，不舍得花钱用自来水，生活中全用机井的水，机井的水几乎是地面浮水。原因就出来了。人们不难忘记，老化肥厂的前期历史就是造纸厂，污水渗下来了；化肥厂时期，冬季需存煤10万吨，煤水渗下来了，机井水喝到肚里不得癌症才怪呢！虽说饮茶能解72毒，但它不能解大毒啊！

生活中，原来我也喜欢抽烟喝酒喝茶，特别在企业做领导时，人际交往中，总是离不开烟酒茶。在老岳父的影响下，对茉莉花茶颇感兴趣。后来由于了解抽烟对身体有害，十五年前毅然戒掉了，退休后，觉得喝茶太过麻烦，也取消了喝茶的习惯，只保留了喝酒的爱好。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我堂叔伯表弟要我到他家坐坐，并泡上了一壶绿茶，立时感到清香扑鼻、沁醉心肺。喝后醇厚绵长、齿留余香！问后方知是乳山寨镇小管村的茶。表弟看我非常喜欢，临走送我一包，从此我非乳山绿茶不喝，越喝越有瘾头。据查乳山绿茶种植于北纬36°—37°之间的丘陵地区，昼夜温差大，茶叶生长期长，故此茶多酚、氨基酸等健康物质含量大大高于南方茶，并含有丰富维生素、矿物质和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茶叶耐冲耐泡。1966年由焉家、耳沟等村从浙江省引进试种成功，是胶东半岛最早南茶北移。目前，乳山寨、白沙滩、大孤山、徐家、冯家的绿茶已形成规模。是乳山市委、市政府把本地区打造成“纬度极北”最大绿茶基地。乳山绿茶确实是乳山“三宝”之一，其知名度已走向全国乃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