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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烟
    发稿作者:管理员   ‖  发布时间:2008-8-24  ‖  查看2650次  ‖  
                   避烟

                                                    文/郑华

      抽烟的人说,抽烟是个玩意儿,是种瘾,是个习惯,是个伴……抽烟的人总有理由说抽烟的好处.。看着香烟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相信抽烟的人没几个真正去理会。

      不抽烟的人说,抽烟就是闲得慌,相信科学上说的吸烟有害健康,不抽烟的人不懂得抽烟人那种腾云驾雾般的快活。看着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不抽烟的人想着制烟厂的自相矛盾,真的会哂笑,象我。

      我属于那种对抽烟深恶痛绝的人。无论走在哪里,见到那大大小小的香烟铺子,就仿佛遇到大街上的野广告一样熟视无睹,纵使它们价值不菲,于我也是毫无丁点儿爱恋,哪怕是用烟来换钱这样的想法都丁点儿不曾出现。我对烟不感冒,但对烟味却感冒异常,倘若在烟味中熏泡半小时以上就感觉烦燥,气不够喘,昏昏欲睡似真的患了感冒症,于是我避烟。

      亲人知我避烟,抽烟之前间或会征询我的意见,常听家人抽烟前脱口而出:“我抽棵烟吧?”知道这习惯已是亲人的人,很感激亲人对我如此的尊重,所以答复说:“好。”自己也知趣地躲一下,真的怕烟味。但生活在社会上,烟雾却缭绕了一个个工作、社交场所,于是没人尊重你闻那烟味是快乐还是厌恶,当我不能承受烟熏之苦时,只有避烟。

      朱自清在他的《谈抽烟》文中说:“烟有好有坏,味有浓有淡,能够辨味的是行家,不择烟而抽的是大方之家。”只是这“行家”和“大方之家”,我一概抵制。

      外人我无权干涉,唯有家人,我的避烟行径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重视。每每那划着了的火柴快要点那烟头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我眉头紧锁,家人会象做错了事的孩子笑着吹灭那点着的火,快步拉开家门踱到屋外猛吸两口,我的父母,姐夫,丈夫对我的避烟很是包容。

      亲人中不抽烟的少。那种由人嘴里喷出的和着二氧化碳气体的“二行烟”伴着我从小到大。小的时候在大人的烟雾缭绕中不敢反抗,让我敢于有诸如“可真熏死我了!”、“别抽了!”这样的呐喊声,是在我参加工作以后。

      我的母亲今年62岁,自我记事起,她老人家就抽那种味浓的黄烟。劳作之余,饭前饭后,只见母亲抓过烟笸箩,左手捏一张二寸半长一寸宽的薄纸,右手从烟笸箩里轻轻地捏起一撮黄烟叶子放在纸上娴熟地卷起一个喇叭筒,收紧喇叭筒口,捏扁烟嘴,用牙咬着,“哧”一声划根火柴,点着那个喇叭筒,然后猛吸一口,吐出一股发黄的呛人的烟雾来,母亲就在这吞云吐雾中料理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

      令人头痛的是,我的父亲也和母亲一样抽这种味浓的黄烟,你会发现,抽烟的人就象那抽鸦片的一样上瘾,只要有一个在吸,那见着的人立马会说:“把烟笸箩递过来。”,于是饭后的炕边上一东一西两只喇叭筒的冒烟只三两分种的功夫,就把整个火柴盒般的房间添满,那味浓得好呛人!

      抽烟的女人,在电影里经常是那种坏女人的形象。然而看着纯朴善良的农村妇女个个手持喇叭筒象个男人一样地吸着,心中常生出无限的感慨,真的不能承认她们是坏女人。有一回我问母亲:“您啥时学的抽烟这营生?”

      母亲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年头可长啦!在家做姑娘时学的。”

      “啊?”我张大吃惊的嘴巴。

      “你姨、舅多,七个孩子中我排行老二,你姥家拉扯这么多的孩子,日子实在是难过,我就成了你姥家的主劳力了,经常累得我吃不消,有一回,我和你大舅出猪圈里的粪,累得我没有筋骨了,你姥爷从乡里开会回家遇见了,他嘴里含着烟,看我累得够呛,就对我说:‘大曼,你学着抽口烟歇歇解解乏吧?’他说我给你再卷一只吧,他进屋卷出一个喇叭筒出来给我点上,我吸了一口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你姥爷看了说我了不起,叫我坚持,一回生两回熟,常了就好了,这样参加生产队劳动就能解乏,就这样我就抽开了烟,那时候的女人差不多都学了这一手。”母亲边抽烟边讲她的故事。

      “你爸抽烟还是我教的呢!”母亲笑着说。

      “哈哈哈。。。。。。”我一边用手扇阻着从母亲嘴里生出的烟雾,一边忍不住大笑。

      “我嫁给你爸时,他不会抽烟,刚开始他也闻不得那呛人的黄烟叶子味,可是生产队上的活很累很苦,为了也让你爸解乏,我又手把手地教给他抽烟,真聪明,他一学就会。”母亲说这话时有些害羞的表情。

      除非是活计急,父母亲会边抽烟边劳作。通常父母亲抽烟都是正儿八经地坐下来慢慢吸的,一切的料理打算全在这片刻的歇息中决定。

      不抽烟不知道抽烟人对烟的渴望。家里来了客人,我发现大伙儿会相互地敬烟。父母给人介绍自家产的黄烟叶子劲儿有多大,客人会向父母敬那种带嘴儿的香烟,你谦我让。有一回,来人不知道我母亲也会抽烟,就没有敬她。我母亲在忙着给人倒水的时候,父亲把那只香烟递到她手里说:“你尝尝这个吧,我吸那黄烟。”母亲憨厚地说不要。那人一看立即起身说:“不知道你也会抽烟,来,尝尝这个。”他双手递给母亲一支香烟,母亲又憨厚地笑着虔诚地接过这支烟,随附着他们边抽烟边拉家常话。这种时刻我一生中遇到过好多次。

      原本女人是不抽烟的,好象应该是男人的专利。可是抽烟的我母亲以及那些女乡亲们却每每让我另眼相看,大惑不解。据说象我母亲这茬女人会吸烟,纯粹是因为劳累了要解乏才成为烟民的。我的大妈、二妈、四妈都是会抽烟的女人,她们在一起的时刻,你会发现四个喇叭筒里冒出来的不仅是烟,而且也是生活琐事。

      喜怒哀乐永远也别想强加到别人的头上。我因闻不得烟味,曾经在家中我行我素地搞过禁烟的,我会一把夺过父亲或是母亲手里刚卷起的喇叭筒丢到泔水桶里。“嗨,多管闲事,你这是干么呢?讨厌!”大人会急急地发话。偷眼一看,坏了,大人要作怒了,于是陪着笑脸说:“为你们好,抽烟不好。”先前被夺了就夺了去,再卷起来的烟是万万不能再去夺的,我感觉在父母中禁烟已无回天之力,于是我发誓一定找个不抽烟的人嫁出去。

      寻寻觅觅,不料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先生,一眼瞧见那只叼着烟的手,我当场就出口:“我要找的女婿是不抽烟的!”不料这先生当场也出口:“为了你,我戒烟。”

      女人最好“骗”,嫁过去了才发现,他不但没戒烟,而且因为工作与文字有关,相反吸得更加起劲,只有一点还值得说道,那就是在家中他真的能做到与烟戒严,出了那道门,那烟就已叼在嘴里了,没治了。

      我的避烟在家中是出了名的,只要父母大人的手刚一动弹,我就会出口制止,久了,俩老人就被我避到了门外去吸,我时常为我一时的反抗胜利而偷笑。直至我儿子出生后,每次携子回家,问寒问暖过后,父母那卷烟的手就又开始了不安份,望着我紧盯不放的双眼,他们会一前一后地借口干点别的事走到外面去卷烟,点火,吸。我心里有一阵不好受的时刻,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我只求他们身体好好的。我的弟弟是唯一一个真正可怜父母的孩子,他知道我们几个的力劝改变不了父母抽烟的陋习,于是,那带嘴的香烟就由他置办了回家孝敬父母,这也比我一味地强制高压强百倍,起码烟盒上的“焦油含量中”比那呛人的黄烟味儿淡些,兴许对身体的杀伤力也弱些,但要我买烟孝敬他们,今生我不会做。

      我不知道我先生是不是辨烟味的行家,但他却说好烟坏烟一抽就知,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不是大方之家,但我却知道他们抽烟真真的不择烟而抽。

      小的时候避烟,完全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深受其熏,大的时候避烟,我真真的是为了亲人的身体健康,可是我那由衷的祈祷,抽烟的人永远不理解,他们不懂我的好,只会看到我多管闲事,我只能避烟,却无计让亲人戒烟,无奈的时候,左右不了局面的时候,只想闭上眼睛迷糊,那是在祈祷-------倘若世人都戒了烟,那是不可能的,倘若亲人也都戒了烟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但那也是不可能的,陋习已成,我只求家人以及所有抽烟的人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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